当黎明开始用水一般的光线在天空中描绘出条纹时,安雅终于鼓起勇气再次开口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想……你有没有在附近看到一名侦察兵?高个子,金发,绿眼睛,看起来像我的眼睛。他是我哥哥海因里克,我会不惜一切代价再次找到他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安妮的身体明显僵硬了,她冷漠的目光聚焦在安雅身上,强烈到让这个小女孩想蜷缩起来。片刻间,安雅以为她看到了那些冰蓝色的深处闪烁着一些无法读懂的情感。但是接着它就消失了,再次被不可穿透的面具遮掩起来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不,”安妮平淡地说。“我没见过那样的人。你觉得我看起来像能回答这个问题的人吗?”她语气中的轻蔑足以刻痕在玻璃上。

        安雅垂头丧气,但还是点了点头。“你说得对,我只是想……算了,谢谢你。”她用力推自己站起来,感觉自己仿佛老了十岁。“如果你碰巧听到什么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别担心,我会告诉你的,”安妮用一种意味着完全相反的语气说。

        但接着,他几乎低得让人捕捉不到——“对不起,你的兄弟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安雅停顿了一下,惊讶于艾妮声音中的真实情感。尽管女孩的外表粗糙,她感觉到一种同类精神,一个了解失落和痛苦深度的人。她知道,直觉地,艾妮已经忍受了她自己的恐怖份额,而在硬化的壳层下面躲藏着一个像她一样受伤的心灵。她用力眨眼,以抵抗突然刺激她的眼睛。

        她僵硬地点了点头。“……谢谢,”她勉强说出这句话,声音卡在喉咙里。然后,她转身开始漫长而蹒跚的行程回到她和朋友们占据的谷仓,脑子里一片混乱。

        她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,安雅没有马上意识到有人在叫她的名字,直到第三或第四次重复她的名字。“安雅?安雅·沃尔夫,是你吗?”

        她转身发现两个穿着测量军团(SurveyCorps)绿色斗篷的人影从一条巷子口盯着她。即使他们的兜帽拉起来抵挡着持续不断的小雨,她也马上认出了其中较小的一个人。绝望中的希望之火在她的胸膛里痛苦地复燃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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