冷漠的蓝眼睛裂开，平淡地看着她。“安雅，”安妮以一种问候的方式说。像往常一样，她的语气完全没有抑扬顿挫。她背靠着墙壁，一条腿蜷缩在胸前，双臂松散地环绕着它。她的灰色连帽衫虽然边缘磨损，但却干净整洁。
他们不是朋友，至少不能算作朋友。安雅不太确定他们是什么——可能是出于方便的盟友，或只是两只偶尔在同一个黑暗的洞穴里寻找庇护的受伤动物。他们之间有一种无声的理解，一种相互认可的旧伤害，深入骨髓。他们很少谈论自己的过去或烦恼，但沉默却不知为何令人感到安慰。
安雅从她的夹克里掏出最后一个苹果，稍微有点瘀伤，但仍然完美可食。她把它扔给安妮，后者敏捷地接住了苹果，尽管她懒散的姿势，她的反应却快如闪电。“想你可能会喜欢这个。”
安妮将水果在她粗糙的手掌中翻转，眉毛微微扬起。“真贴心，”她干巴巴地说。但是她还是咬了一口，白色的牙齿闪烁。
“至少我能做到这一点，”安雅说着耸了耸肩，伸展开她的腿并在踝关节处交叉。“今天不工作？”
不是真的。你呢？
安雅做了个鬼脸，头往后一仰靠在巷子里的墙上。“过会儿去马厩。一个改邪归正的窃贼兼童工的光彩夺目的生活。”
安妮可能发出了一声笑，很快就消失了，不确定是不是真的笑了。“所以你终于被抓住了？我早就告诉过你，你做得不够好。”
“怎么会——”安雅突然打住，摇了摇头，遗憾地笑了笑。“算了，不用说了。让我猜猜吧，相识即是知己？”
安妮的嘴唇微微上翘，几乎是一丝笑意，一种小而神秘的表情。“差不多吧。”她又咬了一口苹果，慢慢嚼着，眼睛遥望远方。“那么，你为什么在这里？”
安雅在她的袖子上拈弄着一根松散的线头，将它揉捏在手指之间。“我希望你能再教我一些动作。那些你用来踢我的屁股的动作。因为我今天差点被抓住了，我想它们可能会派上用场，如果再次发生这种情况的话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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